黑帽子蝙蝠

前文
11.treasure:漂浮咒
「一个简单的咒语可以塑造一生的情谊」
         大约一星期后，哈利收到了来自麦格教授的信，和一把光轮2000。看样子，邓布利多校长同意了哈利入队。麦格教授告诉哈利伍德晚上七点会给他上第一堂训练课。
        他收到信以后，很兴奋地把它给德拉科看了看，然后又递给罗恩。
        “很好。”德拉科看了以后，盯着包裹，那里装着光轮2000，“至少他们知道要拿一把好一点的东西给你，如果还是那些破烂的话，我就不会允许你入队。”
        “光轮2000！”罗恩的反应完全不同，他十分羡慕地感叹道，“我连碰都没碰过。你竟然进了学院队，我都不知道。”
        “我和德拉科上个星期五去魁地奇球场了。但是你说不去的。”哈利解释道，“我们碰到了伍德，学院队的队长。”
        “喔，你们真是太幸运了。”罗恩羡慕地说道，“我不去还不是因为马尔福也要去。”
        “得了吧，韦斯莱，你从小到大估计连扫帚柄都没摸过，到了球场上还能怎样？”德拉科冷笑道。
        “那也好过你！你连扫帚的握法都一直做错，还被霍琦女士训了一顿。”罗恩回击道。
        “梅林！”哈利在罗恩和德拉科的解释中知道了梅林是谁，“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
        也许梅林把他们两个分到一起，就是存心找他的麻烦吧！

         晚饭后，他们回到寝室，哈利把光轮2000放到床上，拆了开来。就算以哈利不专业的眼光，这把扫帚也绝对是精品，它线条流畅，富有光泽，柄是红木的，长长的尾巴用整齐、笔直的树枝扎成，“光轮2000”这几个烫金的字印在柄端。
        罗恩发出了惊叹，而德拉科也不得不承认光轮的确是精品。哈利很爱惜地一直在抚摸着它，还时不时看一眼钟，快七点时，他出去了。
        德拉科在休息室写作业，喔，是的，一年级的课没有那么繁重，所以他很快完成了。他不想去听那群狮子的谈论，他们都在写作业的同时聊天，好像这样可以帮助到他们什么。大概只有格兰杰还在专心学习。格兰杰大概是一群狮子中唯一有脑子的人。
        他忘了，他貌似也属于那“一群狮子”。
        分院帽真的接到梅林的旨意了吗？他不知道，他的灵魂里还有什么特质可以使他变成鲁莽的格兰芬多？他看着格兰芬多的寝室。金色和红色是他们永远的代表，这两种颜色混在一起就只有温馨，冬天常燃的壁炉永远保持着圣诞的风格。在这里谁都可以轻易获取热情与温暖，可在他眼里却只有不自在。银色和绿色才是他的喜好，他在这里就像冷血的蛇掉到了狮窝。
        到底谁来给他解释，给他答案，难道他始终都不了解自己？这不可能。
        但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够告诉他他心里最深的渴望，那么他一定要千方百计得到它。
        或者，最深的恐惧也可以。
        梅林啊，你……懂过自己最想要什么吗？

        随着德拉科整理的羊皮纸越来越多，哈利终于能在魔药课上对答如流。可德拉科的行动却依然没有停止，在写作业之余，哈利仍然得捧着那印着优雅的花体字的羊皮纸，一遍又一遍地理解，背诵。只有每周三次的魁地奇训练能给他一个假期。魔药没有因为他的逐渐了解而有趣起来，但他很乐意可以平安度过魔药课。
        除了魔药课，哈利还不得不借德拉科的魔法史笔记，他实在为他能记出这么完善漂亮的笔记而感到敬佩。虽然，每次都以读一本德拉科从家里寄来的书为代价。而罗恩总是想从中占便宜——结果可想而知。
        对哈利来讲，城堡越来越亲切了。他逐渐了解他的同学们，有些人的性格已在他的印象里留下了深刻的模样。万圣节前夕要来了，虽然哈利从没得到过糖果，也没玩过不给糖就捣乱的游戏，可他真的很期待霍格沃茨的第一个万圣节前夕。
        那天，霍格沃茨的学生醒来，就可以闻到那充斥于每个角落的甜美气息，嗯——烤南瓜。比这种一闻就让人愉悦的气息更有趣的是，魂灵飘飞的万圣节前夕，弗立维教授要教他们可以使物体飞起来的咒语——天知道，他们看见他把纳威的蟾蜍弄得在教室里乱飞后，他们就多么渴望能学会这种技能。他们被弗立维教授分成两人一组训练漂浮咒。哈利要和西莫·斐尼甘搭档，德拉科和迪安·托马斯一起。而罗恩——哈利觉得很不幸，他要和赫敏·格兰杰合作。是的，格兰杰小姐很聪明，可是她也很高傲，而且对错误毫不客气。而这一点对罗恩来讲难以忍受，所以他们两个几乎怀抱着同样的恼火。
         “好了，千万不要忘了我们一直在训练的那个微妙的手腕动作！”弗立维教授像往常一样站在那堆书上，尖声说道，“一挥一抖，记住，一挥一抖！念准咒语也非常重要——千万别忘了巴鲁费奥巫师，他把‘f’说成了‘s’，结果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胸口上站着一头野牛。”
        但这并不容易，哈利和西莫照着弗立维教授说的一遍又一遍地做，可羽毛还是纹丝不动，静静地没有一点升起来的迹象。
        “这可真恼人！”西莫气急败坏地甩了甩魔杖，“我怎么都不成功，可是你看，哈利，马尔福家的小子已经成功了——他现在正在冲你笑！”
        哈利看了看德拉科的位置，他的羽毛正悠然地飘在上空。他果然在用一种得意的笑容看着哈利，哈利可以感觉到他在对他传达怎样的意思——嘿，你看，我很轻松地做到了，那么你呢？亲爱的哈利，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帮你，告诉你怎样才能让你那可怜的羽毛飘起来？
        哈利只瞪了他一眼，喔，他不需要！然后像第一次变形课那样集中注意力练习。
        对罗恩，漂浮咒也没那么容易。他大声喊着咒语，还夸张地挥动他长长的手臂，就像荷兰风车那样——“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
        “你说错了，”赫敏十分迅速地，毫不客气地说，“是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那个‘加’字要说得又长又清楚。”
        这让罗恩十分恼怒，他咆哮着说：“既然你这么机灵，你倒来试试看啊！”
        赫敏看了他一眼，她卷起宽大的衣袖，十分标准地一挥一抖，口中念着：“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清脆的声音落下的同时，白色的羽毛从桌子上升了起来，它毫不紧张地漂浮在他们头上四英尺的空中。这个举动赢得了弗立维教授的称赞，而赫敏则再次看了一眼罗恩，露出了微笑。
        “我说的没错吧，这样念才是对的。”她的确是善意的，为了她的搭档能成功使羽毛飘起来。
        但罗恩到下课都没再理她。他感到很恼火。
        “怪不得大家都受不了她，”罗恩和哈利在拥挤的走廊里穿行，当然，他选择自动忽视哈利另一边的德拉科，此时，他对哈利叹息着，“说实在的，她简直就像一个噩梦。”
        此时有人撞了一下他们，匆匆地走过。她走得快极了，仿佛要甩掉什么。虽然她低着头，但是他们都认了出来——那是赫敏。哈利看见了她的侧脸，她眼眶红红的，还有泪水挂在脸上。
        “我想她听见你的话了。”哈利小声说道。
        “那又怎样？”罗恩努力想显得不在意，可他的脸上也表现出了不安，“她一定已经注意到了，她一个朋友也没有。”
        “那又怎样？”德拉科嘲讽地说道，“韦斯莱，你们家估计穷得连礼仪老师都请不起吧？”
        从那节课后，赫敏就在他们眼中消失了。他们去参加万圣节前夕的宴会时，无意听见帕瓦蒂·佩蒂尔对她的朋友拉文德说，赫敏在女厕所伤心地哭泣，还不让别人安慰她。加上前面德拉科的话，罗恩显得更加不自在了。
        万圣大餐很有诱惑力，这让他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关注赫敏的事情。整个礼堂都很热闹。但是当一个人影冲到邓布利多的面前——是奇洛教授——高声说道：“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应该知道的。”然后晕倒后，礼堂乱了起来。学生们全想向外冲，全部拥在一起。
         “级长带领学生回各自的寝室——”邓布利多对全校师生说道，“老师们会解决麻烦。”
         珀西领着格兰芬多的学生向塔楼走去。他神气地指挥着，对自己被委以重任很是得意。
         “等等——”哈利本来正和罗恩、德拉科一起离开，像想起来了什么，忽然抓住了德拉科的手腕，“赫敏——”
         “她怎么了？”罗恩有点疑惑，又有点着急。
         “她还在女厕所里。”哈利欲言又止，他认为这是个危险的行动，但他无法安心离开。
         “拜托，这个时候你还想要拿出格兰芬多的鲁莽？”德拉科察觉出了他的想法，他坚决不同意。格兰杰的安危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到女厕所救一个麻瓜种？
         “她是因为我们才哭的，不是吗？”哈利很着急，他不明白为什么德拉科看起来根本不关心赫敏的生死。
         “你一定要散发你救世的光辉吗，圣人哈利？”德拉科愤怒地低吼道，“几个一年级新生怎么对付巨怪？”他明不明白这样有多危险！
         “德拉科！”哈利焦急地低吼道，他抓紧了德拉科的手腕，“拜托，你魔咒学得很好，我需要你的帮助。”
         为了一个麻瓜种？为什么？德拉科很不理解，他的父母教给他的纯血论令他难以明白哈利的观点，他需要思索——但不是现在。他只微微向哈利点了点头。
        他们混在赫奇帕奇的人群里，逆流而行。他们溜过一条空荡荡的侧廊，赶往女厕所时，听见了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罗恩反应很快，他一把拉住哈利，躲到一个很大的狮身鹰首兽石雕后面。德拉科紧跟着他们躲了起来。
        “也许是珀西。”罗恩推测道。
        他们稍稍探出头，却看见黑压压的袍子翻滚。不会错的——油腻的黑头发和曳地的黑袍——那就是斯内普教授。他快步穿过走廊，没一会就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在做什么？”哈利听着脚步声，低声问道，“他为什么不和其他老师一起待在下面的地下教室里？”
        他没有得到回答，除了罗恩的一声嘟哝“我怎么知道！”以外。他们跟着斯内普的脚步声，顺着另一条走廊向前摸索，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有一只可怕的巨怪突然窜出来。
         斯内普一直向上走去，显然，他在朝着四楼走去。这很可疑，但是一股可怕的恶臭钻进他们的鼻子里。德拉科没有感觉过这样的恶心，他嫌恶地皱着眉头，紧捏着鼻子。哈利显然看起来比他更能接受一点——臭袜子和公共厕所在马尔福家没有，但是麻瓜的世界里却不少。
        随后是一阵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嘟哝声，还有巨大的脚掌摩擦地板的声音——显然声音的主人庞大而野蛮。左边通道的尽头慢慢展现出一个身影，黑压压的，伴随可闻的喘息声。不幸的是，它正向他们靠近。在它走进月光前，他们快速退缩到了暗处。
        他们宁愿自己是瞎的，也不愿看见这噩梦般的场景。月光分明是美好温柔的，可是在它的进入后，月光只剩惨白和可怖的寂静。它的身体分布没有丝毫美感，庞大蠢笨的身体上只有一个极小的脑袋，似乎它全部的能量都用来扩大它那足足有十二英尺高的肉体，而分配给大脑的只有可怜的一点——这也许是它那样野蛮无知的理由。它如进化失败的猿类那样，身上有长长的但稀疏的毛发，可到了那树桩般粗壮的腿和起茧的大脚却只是粗硬的皮肤。它手臂很长，简陋粗实的木棒拖在地上，那声音刺耳而令人不寒而栗。它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光亮的地方，全然是暗淡无光而灰暗冷硬的。至于那股令人作呕的臭气——简直是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刺激。
        它不紧不慢地拖着脚步，最后停在一个门的旁边，它用它几乎看不见的眼睛窥视着，长耳朵不断摆动，似乎在思考行动。然后，它垂下头，慢慢钻进了房间——那个房间的钥匙还在锁眼里呢。
        哈利的确有敏锐的眼光，他一下子就在黑暗中发现了这件事。“钥匙在锁眼里呢。我们可以把它锁在里面。”喃喃的低语中还透露出兴奋。
        “好主意。”罗恩紧张地说道。
        在哈利打算挪向敞开的门时，德拉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那是女厕所——我以为你们想要救那个麻瓜种。”他对霍格沃茨的了解让他很快反应过来——从他怀疑人生般地思考他冒着难以估量的危险去救一个麻瓜种这件事到底值不值中反应过来。霍格沃茨对他而言全部是惊吓。
        哈利和罗恩都愣住了，他们迟疑地看了看门，此刻里面却传出一个惊恐的喊叫声——赫敏·格兰杰！他们这才相信德拉科的判断。
        “来不及了！”哈利一听到声音就不分情况地冲了进入——当然还有罗恩。
        德拉科还没有松开哈利的手，径直被他扯了过去：“我真后悔告诉你们，为什么不让——”他本来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但里面的场景一下子让他屏住呼吸。赫敏缩在对面的墙边，脸色苍白，似乎随时可能昏过去。而那巨怪正向她逼近，它庞大的身躯在移动中把水池撞得与墙脱开了。
        他脑中此刻只剩下恐惧，面对这么一个怪物，他只觉得冷汗直流，那张本来苍白的脸更加没有一点血色。他觉得他在微微颤抖，从开学以来，他受到的惊吓超过了他在以前所有的时光——卢修斯和纳西莎把他保护得很好。
        “把它搞糊涂！”此刻一个坚定的声音破开他脑中的空白，消散了一切恐惧。他逐渐冷静下来，他看见哈利抓起一个水龙头，使劲朝墙上扔去。那起到了作用。就在巨怪离赫敏只有几步远的时候，这声音使它停住了，它费劲地转过身，努力睁着眼睛，想看清什么东西发出了声音。然后，它看见了哈利。它迟疑了一秒钟，做出了决定。它举起木棒，将目标转向了哈利。
        德拉科就在哈利旁边，他看见那个庞大的怪物正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他感觉他的大脑又要几近休克，但他举起了魔杖：“统统石化！”他无法使出什么厉害的攻击咒语，而大脑一片空白下他能想到的只有石化咒。
        巨怪停住了，它依然龇牙咧嘴，可是却一动不动。石化咒成功了——但不会有多少时间。
        “这拖不住它多久！”德拉科向他们喊道。
        哈利赶紧绕到巨怪的后面，想拉赫敏出去。可是她吓坏了，整个人僵硬地贴在墙上，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好像也中了石化咒一样。“赫敏，快一点！德拉科说了这拖不住它多久！”他低吼道，企图让赫敏反应过来。
        赫敏稍微回过来一点，可是巨怪已经开始缓慢移动了。它眼中只有还呆在原地的德拉科，它咆哮着冲向他。
        德拉科觉得他快穷途末路了，他不断地在脑中思索可用的咒语。快点，快点！他想着，巨怪越来越近了——“腿立僵停死！”他大声吼道。
        但同时，他还听见一个声音：“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是罗恩，他看起来很着急，他紧紧握着魔杖，喊出了魔咒课上学习的咒语。
        巨怪的腿忽然紧紧贴在一起，它摇摇晃晃地想站稳，然后木棒又从它手里脱出，一直升到很高的天空，转了个身，掉了下来，狠狠地敲在巨怪摇晃的头上。就这么一击，却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它忽然立直了身子，然后全身都软了下来，轰地一声，它的脸紧紧贴在地面上——而地面被它震地发抖。
        赫敏看起来惊讶极了，她苍白的脸色稍稍好转。而罗恩看着自己手中的魔杖，不敢相信他做了什么。德拉科陷入了沉思——他刚刚躲过巨怪的身体。
        “它——死了吗？”赫敏打破了沉默。
        “没有。”哈利回答，“应该只是昏过去了。”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脚步声。三个身影冲进了厕所——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和奇洛教授。奇洛教授只看了巨怪一眼，就发出无力的抽泣，坐在一个抽水马桶上，紧攥住自己的胸口。
        斯内普教授弯腰去看巨怪，在那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德拉科。而麦格教授盯着他们三个。她嘴唇煞白，气极了的样子。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麦格教授的声音里透着冰冷的愤怒，“算你们走运，没有把他弄死。你们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宿舍里？”
         斯内普教授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德拉科：“小马尔福先生，看样子你父亲的教导还不够让你学会乖乖待在寝室里。”
         德拉科觉得魔药大师心里一定在怒吼他怎么能像一个格兰芬多一样鲁莽——虽然他现在是格兰芬多。他觉得他最好沉默。
        这时，阴影里传出一个低低的声音。是赫敏。她站了出来，然后开始解释一切事情。她说她自己来找的巨怪，而他们三个救了她。
        这个弥天大谎让麦格教授放过了他们。她先给赫敏扣了五分，又给他们三个加了十五分——为了他们与巨怪的较量。然后放了他们。
        “赫敏真好不是吗？她挺身而出，说实在的，当时我都不敢说话。”罗恩上楼时说道，“虽然她被巨怪吓得要死。”
        他们没有人再发出评论，只是点了点头。说出了口令，他们钻进了公共休息室——赫敏独自站在门前等着他们。他们都沉默了，最后只互相说了一声“谢谢你”就匆匆分别了。
        他们三个都觉得疲劳，早早进了寝室。罗恩很快睡着了，哈利和德拉科却一直翻来覆去。
        他们觉得有一些东西在改变。比如和赫敏的关系，不可否认，经历过这件事，他们会成为朋友。但对罗恩，对德拉科，甚至于哈利，有些看法，有些观念，都在变化。
         罗恩选择不去多想，可他们不行。
         格兰芬多永远热闹非凡，而此刻，月光洒进房间，灵魂的微妙交流在此蔓延。